夏菡莞尔：“好巧。”
越清韵腼腆一笑，而后才注意到一旁的夏觉深，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夏总。”
夏觉深对她没什么印象，只是淡淡地点头，“你好。”
越清韵老家也是在浙南这边，她年年都回来过年，今年也一样。
她出来采买年货，还要忙着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做年夜饭，因此给夏菡夏觉深一人塞了一个苹果就匆忙地告别回家了。
“……所以她是谁？”
看着人走远了，夏觉深才发问。
夏菡无语，但夏觉深日理万机，记不住也是正常的，“公司的实习生……应该已经离职了。”
“你居然还记得。”夏觉深微诧。
“因为上次就是她把咖啡泼我身上的。”
这下全想起来了。
夏觉深不再多问了。
兄妹俩本来是一直打算在外面逛到差不多那些亲戚吃完饭再回去的，但傍晚时分黄愉就给夏菡打了电话过来。
“快回来吧，别再外面躲了。”黄愉笑得了然，“知道你哥不乐意见那些舅舅婶婶，今晚就我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夏菡淡哂，“你没早点救他呢？”
“救什么？”黄愉无奈，“他们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只不过都催了这么久了，也不见有效果。”
夏觉深一脸黑线，夏菡轻笑。
“这大概就是你哥的命吧，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黄愉也笑了，“你以后少跟着你哥鬼混，小心也变他那样！”
夏觉深轻嗤，“她？”
夏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着电话说，“好，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回来。”
晚饭少了很多人，但依旧很热闹，夏菡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温馨和谐的场景了。
夏觉深撺掇着她喝了两杯陈年酿，度数很高，初入口时甘甜，回味却是深迷的沉醉，夏菡不一会儿就半昏过去了。
再醒来时是在她的房间里。
夏菡拿起手机看了一眼，23:57，她想着，再过三分钟，就度过了她在这边有家人相伴着的的第一个新年。
她盯着屏幕，忽然跳出了来电。
是许砚清。
夏菡犹豫了几秒，而后接通。
对面传来许砚清清越的嗓音。
“夏菡。”
那么简单的两字，在他口中却无端多了几分绵绵。
夏菡垂眸，心事重重的模样，半晌才极低极低地嗯了一声。
许砚清似是笑了，“你在干什么？”
“……”夏菡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我在等。”
“嗯？”
“等新年。”夏菡又瞥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
“我也是。”
许砚清说完这句话后，夏菡没有回应，也没有挂断电话。
远在千里的京市，滨江广场，许砚清穿着黑色的长大衣，神情温润，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如一尊俊美的雕塑。
周围人潮喧哗，他只垂眸，静静听着夏菡的呼吸声。
广场上大屏幕跨年倒计时走尽的一瞬间，远处的烟花炸响，照亮了沉沉夜色，倒映在江面上，化作人双眸中流光溢彩的绚烂。
人们欢呼着，互相道着新年快乐，传递着美好的祝福。
正是人声鼎沸之际。
许砚清轻声道：“新年快乐，夏菡。”
他提前拨打了电话，只想做第一个给她说新年快乐的人。
夏菡的睫毛颤了颤。
隔了半晌，她才开口：
“新年快乐。”
“夏菡。”他又叫她的名字，似乎带着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今天早上，京市就不下雪了。”
“……我知道了。”
夏菡淡淡地应了一声，而后挂断了电话。
夜色正浓。
窗外也是万家灯火。
第二日夏菡起来的时候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简单地给自己弄了点早餐，黄愉给她发消息过来了，说棉花这几天在家关久了，让她有空带着出去溜溜。
棉花是夏菡外婆外公养的一只萨摩耶，性情活泼亲人。
夏菡闲着也是闲着，于是给它扣上项圈，牵着遛狗绳下楼了。
附近也有不少养狗的人，只不过年初一，没见到几个遛狗的。
棉花兴致缺缺地闲逛，夏菡也放慢了脚步，闲庭信步般，还时不时看两眼手机。
她脚步不紧不慢地从容，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手上一股强烈的拉力，拉得她生疼。
夏菡手上一个没拉住，还被牵得绊了一跤跌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棉花如脱缰之马般跑远。
“棉花！”
夏菡再心急也叫不回来那只奔向好朋友的萨摩耶。
她叹气，撑着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就被疼着皱眉。
冬天的衣服厚实，她身上没怎么被摔伤，反而是手掌被划破了，此刻正往外渗着血。
她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棉花和一只边牧一边嬉戏追打着一边朝她走来，夏菡心里有些无奈的生气，但看见狗安然无恙她也放心了，便在就近的长椅上坐下。
她用另一只受伤不太严重的手拿出手机，想打车去医院包扎一下，就感受到一层阴影笼罩了下来。
夏菡抬头，是一个穿着有些怪异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冬日的早晨，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大墨镜。
“……”
夏菡没有说话，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害怕是什么特殊人士。
“怪人”似乎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有些无语，但还是保持着风度，“你是棉花的主人？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夏菡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两只撒欢的狗，“那两只狗呢？”
“……”
“怪人”愣了一下。
好耳熟的声音。
他又仔细地看面前这人。
“……夏菡？”
魏潮生摘下墨镜，眉骨高挺，眼窝深邃，很英气成熟的眉眼。
夏菡皱眉，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居然认识自己，“你是谁？”
“……”她这副反应，其实也不奇怪，魏潮生又戴上了墨镜，“棉花和粥粥交给我助理吧，我送你去医院，把你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我自己打车。”
她保持着警惕。
“真不认识我了？”
“……”
这下轮到夏菡无语了。
“裹得这么严实，你是什么大明星吗？我必须认识你？”
魏潮生沉默了。
其实还真是。